若說艾殷科吉諾是個幽黯的國度,那麼艾殷科吉諾角落的貧民窟,便是最陰暗、複雜,塞滿了各式各樣穢物的所在。
在這裡,人們對光的渴望,甚至超越金錢與食糧。因此,光明變成了所有人都求之若渴的稀寶,他們願意花費一半的薪資換一盞燈,或用一輩子的積蓄換取一顆永不熄滅的光之魔法石。如果能以強取豪奪的方式得到光,那更是再好不過了。
所以,如果你身上有光,你就得小心了。
如果,你能製造光,
那將會造就你最悲慘的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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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裡,人們對光的渴望,甚至超越金錢與食糧。因此,光明變成了所有人都求之若渴的稀寶,他們願意花費一半的薪資換一盞燈,或用一輩子的積蓄換取一顆永不熄滅的光之魔法石。如果能以強取豪奪的方式得到光,那更是再好不過了。
所以,如果你身上有光,你就得小心了。
如果,你能製造光,
那將會造就你最悲慘的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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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從什麼時後開始,埃雷洛發現自己恐懼睜開眼後的世界。
閉上眼,至少夢鏡朦朧而美好;睜開眼,現實的輪廓鮮明得殘忍,似乎在提醒著他,這樣的生活將會輪迴至他再也睜不開眼的一天。
為了家裡病重的母親,他四處奔波,尋找能讓一個瘦弱無力、年方十三的小孩做的工作。
原本以為毫無希望,但真的讓他給找著了。雖然他不只一遍的懊悔,希望自己從來沒有找到這個工作。
在一間猥瑣可疑的當鋪後頭,有一間隱密的暗室。當你走進裡頭,你會驚覺裡頭有無數的金色絲線交錯,連結著天花板上懸掛無數發光的寶石。房間的盡頭有一張小凳子,上頭通常坐著一個孩子,纖細的指頭與絲線繫在一塊兒。
這就是埃雷洛的工作,人們稱他們為「光之牧人」。
「光之牧人」通常是天生擁有光屬性法力的人,他們能釋放光、吸收光,能操縱光芒,或是讓他們維持光亮不滅去。通常在貧民窟中,沒有一個人會輕易說自己會光魔法,否則就像一條肥魚,肯定被人覬覦。
但這是埃雷洛唯一擅長的技能,只好瞞著母親,接下這份工作。
這是十分傷害身體的工作。通常不肖商人手中的光之魔法石只是一些注了光芒的普通寶石,這種贗品成本很低,價格卻好得不得了。唯一的壞處是,必須有人持續的灌注光屬性的法力,讓這些寶石維持光芒,直到賣出去為止。
持續的舞動手指,將身上的魔法一點一滴的透過絲線注入寶石內,等於是不斷的賣血。埃雷洛的光魔法質好量多又維持得久,被分配到的工作量自然非常龐大,當他從凳子上下來時,總是虛弱得無法走路。
然而他必須做下去。
除此之外,沒有別的方法能救母親。他願意讓自己少活幾年,換得母親的生命。
因此,當母親躺在床上、疑竇的撫摸著他的面頰,問他為什麼瘦這麼多時,他只能笑著說:「我替人送牛奶,天天跑來跑去的當然會瘦囉。」
他不能告訴母親事實,她不會讓他這麼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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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的某一天,埃雷洛捧著一隻發著光的金色小夜鶯給母親看。
「媽媽你看!」埃雷洛臉上發著興奮的光芒,「這是我自己做的喔!」
母親先是愣了一下,匆匆的四下張望,然後將埃雷洛的手握起來。
「孩子,你是怎麼辦到的?」
「我覺得很無聊,想到上次去城裡的商店看到很漂亮的夜鶯燈,我很用力的想著它,然後,有一種熱熱的感覺從我手上流出來,打開一看,這隻小夜鶯就出現在我手上了!」孩子說得又急又快,母親臉上的表情卻越發凝重。
孩子,千萬別告訴別人你有這個能力。」母親湊近埃雷洛,用耳語說著,「千萬、千萬不可以讓別人知道。如果知道了,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,知道了嗎?」
埃雷洛一愣一愣的,母親又補了一句: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媽媽喔。」
斗大的淚珠從埃雷洛頰上滾了下來。小夜鶯這麼漂亮,為什麼會害他失去媽媽呢?「媽媽,這是很可怕的能力嗎?我是可怕的小孩嗎?我不要......嗚嗚......我不要失去媽媽....」
母親將他擁入懷中。「親愛的埃雷洛,這是女神賜給你的禮物。」
「是薇薇卡女神姊姊嗎?」埃雷洛問。
「對,是薇薇卡女神姊姊送給你的喔。她只送給像你這樣乖的孩子,不送給別人,所以,別人會想要搶它、利用它,所以你要好好保護它,不讓別人發現它,知道了嗎?」
埃雷洛明白了,他不再害怕自己的能力。他擦乾眼淚,將小夜鶯小心的放在掌心,過了一會兒,那夜鶯就像融進他手心一般的消失了。
他相信自己是微薇卡女神喜歡的孩子,也是媽媽最愛的孩子,所以會被好好的保護,絕對不會有壞人來抓走他。
絕對不會的。
=========(待續)=================